品味失落

品味失落

惯家散文2025-06-20 04:05:17
打开电脑,桌面上出现的是一副油菜花和麦田烘托的画面。尽管现在是秋天,看着那幅画,我常常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记得春季的一天,侄儿从学校回来,没进门就冲我喊:大大,油菜花开了。听了他的话,我的脑海里立即
打开电脑,桌面上出现的是一副油菜花和麦田烘托的画面。尽管现在是秋天,看着那幅画,我常常有一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记得春季的一天,侄儿从学校回来,没进门就冲我喊:大大,油菜花开了。
听了他的话,我的脑海里立即闪现出了金黄色的油菜地和绿油油的麦田来,便想着出去走走。
几天来,村里的泥路困得双腿残疾的我不能走出院子半步。雨停之后,总算迎来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我沿着村河边的小路朝村外走去。
走至村口,极目远望,只见万物复苏,满野葱绿;柳枝摆动起婀娜的舞姿,人们脱去了厚重的棉衣。
耳听着婉转的鸟鸣,目睹着芽苗的绽放,吟哦着春天的诗句,感受着阳光的旭暖。扑面而来的春色使我压抑多日的思绪一下子舒展开来。
广袤的麦田被雨水冲洗过之后更加葱茏翠绿,点缀其间的油菜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惹人眼目。望着那万顷碧波中漂浮的金黄,我又遐想起梦幻般的童年。
我多么想像童年时候,奔跑在田边地头,追蝴蝶挖野菜啊;我又多么想像少年时候,沿着田垄,吹柳笛放风筝啊。特别是后来复习应考的日子,课余时间,我几乎是天天捧着课本独坐在田埂上嗅着油菜花的芳香,强记着书上的定义和概念。再后来每年的这个时节,我总爱领着孩子们到野外春游,看着他们在草地上摔跤、踢球、做游戏,我的心情也被孩子们的天真无邪同化了。
这些都只能作为记忆存储在我的脑海里,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常常打开电脑,浏览当年朋友用数码相机在油菜地边为我和孩子们拍的图片,心中总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如今,季节的脚步在我不经意间已经步入秋天,面对满眼的落叶,我倍感百无聊赖。就在我漫无目的地在桌旁的书架上,试图找本书打发时间时,一本笔记本竟从上面滑落下来。
我曾发表过的“豆腐块”都在上面粘贴着。当初它是那样包装精美,如今也皮烂纸黄,上面写满岁月的沧桑。我下意识地把它从地上拾起,又下意识地把它打开,一篇十多年前的散文《顾影自怜》映入眼帘——
“泪水润湿了冻结的土地,晚风撩拨着悲凉的思绪。铺在地上被夕阳拉长的身影,又使我喟叹起岁月的多磨、人世的艰辛。
“身患病残,又逢落榜。冷嘲热讽压得我抬不起头来,风言风语逼得我整日以泪洗面。我常常独自徘徊在田间小道,自悲自叹。我曾用生命千百次的呼喊却回响成千百次的失望。我忍受着命运的煎熬,摇晃着枯叶似的身影,无奈地走在世俗的偏见里。
“没有友情,更没有爱情;就业无门,生活无路,我不知如何走出困惑的低谷。泪水滴湿了面前的残形,心只能倾诉于瘦削的孤影。
“也许应了某作家的话,‘孤寂的人往往爱与文学结伴’,我竟也学习起爬格子。文学的路是何其坎坷,想找昔日的同学探讨文学话题,得到的往往是不尽人意的挖苦;拿着写好的通讯稿去主管部门盖章,得到的却是评头论足的嘲讽。只因身体的残疾我受尽了一些人的冷遇,只因外形的丑陋,我遭到了世俗的不公。做人难,做残疾人更难。好在我没有被别人的眼光左右,冷眼成了激励我前进的动力。
“在文学的道路上跋涉了几个春秋,发表在省级报刊电台上的小说和散文,说明我不是社会的累赘。只因有了这些‘豆腐块’,一些原来看不起我的人也竟说我有出息了;一些从前和我擦肩而过,也不搭理我的同伴竟也和我谈天说地了。我用自己的劳动,改变了人们对我的看法;我用不懈的拼搏,获得了社会的承认。
“夕阳西下,驰骋的思绪又回到现实中来,我那残疾的身影渐渐模糊,铺成一条通向远方的路。”
看着上面的文章,想想今天的自己。多少年以后,我的生活仿佛并没发生多大改变。所不同的是,我因在村里自办了十年学前班,村人见了我都喊我“先生”。
生活已经不能自理,学前班不得不停办。远离了孩子的吵闹声,心中被重重的失落绞缠着。好在每天有电脑作伴,我只能在键盘的敲击声里,对挥之不去的失落慢慢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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