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印象长流水(一)
敞蓬越野车载着我们,穿梭在芦苇丛生的小路中,风中飘来淡淡的青草香味。道路两旁的芦苇葱葱郁郁,生机勃勃,在风中摇曳起伏,漾起连绵不断的绿色波浪。那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摆着纤细、灵秀地身姿,更显得妩媚、婀娜多姿。小路上不断被溪水切断,越野车直冲而过,车身两侧,高高地溅起了一道道水幕。车过了,水面又合住了,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越野车钻出了芦苇丛,视野一下开阔了,雄浑的毛乌素沙漠,敞开了他宽广的胸怀,拥抱我们。越野车象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沙漠腹地里疯狂地飞奔。引擎发出有力的吼声,好象憋着一股使不完的劲。车轮飞速地旋转,时而腾空,时而脚踏实地,时而俯冲,时而爬坡。沙子不住地被车轮卷起来,就象是腾起的黄色烟雾。风撕扯着我们的头发,掀起了我们的衣角,然后从我们的身边呼呼地掠过。我们的身体随着汽车的颠簸而上下起伏,摇摆不定,迎着强劲的风,一股将士出征的豪迈感油然而生。
由于刚刚下过小雨,东边的天空,云还没有褪去,大团大团地铅灰色的云团堆积着,偶尔也有一些白色云团点缀其中,显得很有层次感。看到这一切,让人禁不住想起《念奴骄赤壁怀古》中的诗句,“卷起千堆雪”,只不过这是一团团被污染了的雪团。而西边的天空,西斜的太阳隐没在云层里,好象是在积蓄力量。过了没多久,阳光果断地切开了云层,一泻千里。彩霞在西边的天空蔓延,飞舞。在远处歇脚的云彩也被镶上了一道金边。当太阳最后留恋地倚在山头的时候,山边的云熊熊地燃烧起来。我们的后背也被涂上了一层金色。长长的背影投落在沙地上。太阳下沉,云彩地红晕渐渐地褪去,变暗了,天空逐渐恢复了湛蓝的面貌,天色渐渐暗下来。
越野车越过了连绵起伏的沙丘,终于停止狂飙,在一片沙漠中停止了脚步。走下车,空旷的沙漠,在远处和天空对吻。就在这片寂寞的沙漠里,住着一户人家,有四五个不一般大小孩子正在沙地里尽情地玩耍,嬉戏。还做出一些令我们心惊肉跳地高难动作。是大漠锻炼了孩子们的体魄,和胆量,他们是大漠中的精灵。
夜幕降临,蓝色的苍穹下是一望无际地沙漠,沙丘上顽强地生长着一写沙漠植物,即控制了沙漠的流动,也点缀着沙漠,给沙漠带来了勃勃生机。我们找到了一片相对平整的沙地,就准备安营扎寨了。据说,我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叫桑杏园,也就是长流水的源头。在方圆两公里内三股清泉分别从沙山脚下、细草根处、石缝隙中滴渗而出,如泪汪汪渐成涓涓细流,叮咚作响时终汇成溪。在长达12公里、深50米的长流水峡谷河床上日夜欢畅地奔涌下泻、蜿蜒前行,长流水因此得名。今夜我们要躺在沙漠的怀抱里。
一顶顶小帐篷在同伴地手中诞生,在沙漠里成长起来。在无垠的沙漠里,它们就象是一朵朵的绿色的小蘑菇。也许是我们打破了沙漠宁静,蚊子闻到了生人的味道,铺天盖地就扑向了我们。一时间,只听到啪啪的巴掌声,我们和蚊子肉搏。我用上了避蚊贴,擦上了清凉油,还是无法抵挡蚊子的袭击。只好成为蒙面大汉,还不停地绕着帐篷跑,来躲避蚊子的狂轰滥炸。
肚子咕咕叫了,开始打火做饭。我们到沙丘脚下的小溪里去取水。小溪周围水草茂盛,溪水清澈见底,掬一捧水尝尝,清凉甘甜。也许是心境的缘故,也许是溪水甜美,平日里一样做法的方便面,今天吃起来真是有滋有味,美味可口。
沙漠里地温差很大,刚才还有些燥热,现在已经透着一股凉意了。一阵风从我们身边经过,顺便也带走了那些可恶地蚊子。我们坐在高高的沙丘上,四周静悄悄地,沙漠渐渐隐没在无边的夜色之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不远处小山丘高高低低。
我们悠闲地盘腿坐在高高的沙丘上,喝着啤酒,让风儿把我们的快乐传递给无处不在地沙漠。城市的天空,没有满天繁星的感觉,星星只是唉声叹气、无力地眨着眼睛。沙漠的夜空显得格外的蓝,格外的幽深。深蓝地夜幕上挂着一弯新月,金灿灿的,亮晃晃的,眯着眼睛,带着微笑,在薄若轻纱的云层中穿行,和我们捉迷藏。或明或亮的星星点缀在夜空中,那么妩媚,那么地晶亮,就像无数只深邃的眼眸,深情注视大漠中的我们,使夜空显得饱满而美丽。银河从天空穿过,我们在寻找牛郎织女星,期盼七夕快些到来,牛郎织女在鹊桥上,浪漫地相会。明亮的北斗七星,象一把大勺子嵌在夜空中,大概是王母娘娘从银河里舀星星时,把勺子遗忘在河边了。一颗美丽的流星从空中划过,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们一同叫喊起来:“流星。”又有一颗流星划过,我猜想,它们不会是一对殉情的恋人吧?
音乐在沙漠中流淌,我们翩翩起舞,笑声随风飞扬。星空下,一场别开生面的舞会正在进行。
夜色越来越浓,夜风越来越凉。星星困了,月亮困了,我们钻进了帐篷,准备在沙漠的怀抱里安睡。沙漠里寂静极了,蛐蛐乐此不疲地歌唱,还有不远处那户人家的发电机,不知疲倦的工作。过了不久,旁边的帐篷里的同伴传出了甜甜的鼾声,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会有着怎样的梦境。
夜深了,我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无法入睡。回味着今天,期盼着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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