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逸事

故乡逸事

杖杜宰相散文2025-11-28 15:02:50
我的老家地处胶东半岛,在老家有个特点,上年纪的女性吸烟多。自打我记事起,就看到好多老太太嘴里叼着烟袋。用烟袋是因为没有可卷烟的纸。在那个年代不要说没用过的草纸,就是用过的或是书纸,也被乡亲们宝贝似地收
我的老家地处胶东半岛,在老家有个特点,上年纪的女性吸烟多。自打我记事起,就看到好多老太太嘴里叼着烟袋。用烟袋是因为没有可卷烟的纸。在那个年代不要说没用过的草纸,就是用过的或是书纸,也被乡亲们宝贝似地收藏起来,预留着好过年的时候用来裱糊土墙或土炕。偶尔有用书纸卷烟的,那是家境富裕的,或是有亲戚在外面工作的。所以,吸用纸卷的烟,那是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在老家,不管年景如何,队里每年都会拿出几亩好地种植烟草,庄稼人管理那些烟草比对小麦都上心,舍得用肥,每年在种植烟草的时候都要打土炕,做烟草的基肥,乡亲们说用土炕的烧土做基肥,烟草特别香。烟草经过种植、管理、收割、晾晒、分捆捆扎、揉搓碾碎后,或用纸卷裹,或用烟锅装盛点燃后,才可以美美地享用。
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在老家,家家都有个用纸浆做底外面裱糊一新的精美的烟盒,或方或圆或成六角型等等不一,一个烟盒反映了女主人的持家手艺和水平。男的出山都随身带一个烟荷包,你从烟荷包上,可以看出主人的家景和处境。那用条绒缝制而成的,上面绣着各种图案的主人,不是新婚就是处在热恋中,用一般咔叽布缝制的,那一定是个中年人,且家景一般,使用各种皮革制作烟荷包的主人,家景肯定上等。要是那烟荷包上透着年轮一样,一层层的油腻,这主人该是六十开外了,你透过那油腻,仔细分辨那荷包原来的质地,便可以依稀看到主人那曾经的殷实,或艰辛的过去岁月。还有一种是没有烟荷包的,说没有烟荷包也不准确,因为,衣服口袋就是烟荷包,拥有这样荷包的主人,不是图省事,也不是不爱用烟荷包,是因为他们没人给他们做烟荷包,他们属于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的那类人----用家乡话说是老光棍。
在我们家爸爸不吸烟,妈妈是老烟民。
妈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爸爸是支书,从我记事妈妈就吸烟,吸用纸卷的旱烟,为妈妈的吸烟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
有一次,家里炕不好烧,老是冒烟。在一个雨天,爸爸抽空要修理一下冒烟的炕。撤了炕席,拌好泥,家里抹泥用的那抹子却到处找不到。
妈妈只好去邻居家借,找了两家也没找到,妈妈只好到了斜对门的邻居家借。
说起这邻居家的女主人,那在我们村可是出了名的,什么出名?以现在的话说叫文明,用我们方言讲叫乡绅。乡绅是好事,就一点不好,乡绅大了。怎么个乡绅法?我可是自孩童时就有体会。
记得我小时候,也就是8、9岁吧,这女主人按照村里的辈分要管我叫叔叔,她的年纪比我爸爸妈妈还大十几岁。人家无论什么时候见到我都喊我小叔叔。小叔叔你吃饭了?小叔叔你干什么去?有时,妈妈吩咐到她家去借个什么东西,那家伙,那真是热情似火。“小叔叔你到炕上坐坐,我再去找。”你不到炕上坐着人家就帮你脱鞋子,站在那让着你,弄地你满头出汗只好硬着头皮,脱鞋上炕。然后人家再去刷个碗,给你倒碗水,你说不渴,不喝还不行,等看你喝上一口后,人家再和你说一会话,然后在你的催促下去找你要借的东西。好一会,等找来后,再问你:“要不要再给你倒点水?”你急急地下炕,鞋都不顾得穿好,拿着东西,你还不能急走,人家在边上相跟着,边和你说着话,边把你送到大门口,一再地叮嘱:“小叔叔,得便来玩呀。”等我满头是汗地回家,妈妈还没等张口,我那火就来了:“再以后借东西,爱叫谁去,谁去!”
妈妈倒不埋怨我的迟归,只是一个劲呵呵笑着说:“你这老嫂子呀……”
妈妈总是让我喊人家是嫂子。为这称呼妈妈和她说了好多次了,要我喊她嫂子,不要她称我叔叔。妈妈背后对我说:“你那么点岁数,那么个岁数的人喊你叔叔不好。”到后来我才明白,妈妈是迷信,更是爱护他宝贝儿子,怕她儿子为这折寿。
却说这一天,妈妈借了两家也没借到那抹子,就只好到了这邻居家,说实话妈妈也是不爱去,怕她客气,也是被她客气怕了。这不,怕什么有什么,刚进大门,人家在窗上看见了,就边下炕边说着:“大奶怎么有空来了?你等等,我下去给你开门哈。”
妈妈也领教过她的乡绅。推开门,就站在灶间地上说:“家里的抹子找不到了,来借你抹子使使,你大爷还在家里等着那。”“有,有,抹子在家。”“大奶你先到炕上坐坐我给你找去。”于是,连拖带拉的,边脱鞋,边把妈妈从灶间推到炕上,而后,刷碗,倒水,说了一会话,想起妈妈抽烟,边道歉边找烟盒。
事有凑巧,那天,邻居家的烟盒子里没烟,女主人一边自我埋怨着一边要下地。妈妈连忙说:“在家里刚抽过,不抽了。”说着便催促她找抹子。同时挪动身体要下炕。
女主人在炕沿上堵着妈妈说:“那怎么可以呀?!大奶好长时间不来,不抽袋烟那能走?那叫你孙子回来还不骂死我呀。大奶你坐会,一会就好了。”说着把妈妈的鞋拿走了,妈妈无奈只好在炕沿上半坐着等候。
女主人下地后,到平房里抱柴,烧火,烘烟……妈妈后来说,等烟烘好了三把两把地卷一只,点上烟,接过她递过来的抹子一溜烟地就往家跑。人家在后面追着妈妈说:“大奶别着急,我送送你。”多年后的一个晚上。吃过晚饭了,妈妈坐在炕头,姐妹们围着妈妈说这说那,爸爸在炕里边半依在铺盖上看电视,小妹坐在大姐身前要大姐给她弄辫子,我在地下拿着水杯在喝水。也不知怎么妈妈和姐妹们说起了爸爸的脾气,就说到这一段。说到这的时候,妈妈呵呵地笑着,爸爸哈哈大笑,大姐笑弯了腰,二姐笑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直拍妈妈的肩,小妹笑地滚到大姐怀里直喊哎哟,哎哟—她的辫子还握在大姐手里。我在地上正喝着水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呛的我直咳嗽。笑了好一会,小妹好奇地问妈妈:那后来呢?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说:“回到家,我就知道事情不好,刚进门就连忙打圆场说,可把我急坏了。”
爸爸笑容满面说:“你急坏了?现烤地烟你抽着,你还急?我满手是泥在那等着,我才急那!”“爸爸,你别插话,叫妈妈说完,后来呢?”。家里也就小妹敢打断爸爸的话。
“后来?”。妈妈瞥了一眼爸爸说:“我听你爸爸没吱声,一抬头看到那老家伙满脸通红的,大牛眼瞪着我。”我坐在地上的凳子上,听到这不由抿嘴而笑,妈妈和爸爸感情很好,多年了,拉扯我们四个很艰辛,但再苦再累,他们也很少吵架,爸爸脾气不好,上来火了,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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