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父亲和我

断桥——父亲和我

春嫩散文2025-07-21 04:56:24
通往镇上的是一条铺满碎石的乡间小道,每天在这条路的背上,上班下班,也许是经年累月地被雨水过度冲刷的缘故,路面已经是很不平了,露出了当年铺在下面做底的大块基石,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便有了意想不到的颠簸。
通往镇上的是一条铺满碎石的乡间小道,每天在这条路的背上,上班下班,也许是经年累月地被雨水过度冲刷的缘故,路面已经是很不平了,露出了当年铺在下面做底的大块基石,行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便有了意想不到的颠簸。路的两边有一排排白杨树,面对烈日炎炎的夏天,也不会有无处藏身的感觉。路段中央有一座小桥,多年失修加上无人养护,除了人力车和农用三轮车,较重的车辆已经不允许通过。不知从何时起,有人在桥面上固定了两块水泥,不仅大车不能过,连自行车走在上面都很吃力,特别是两个车子在那儿交错而行时,随时有被挤下去的不安全感。桥的下面是深深的水,夏天还好,严冬的天,看了就是一种惧怕。于是,每当行在其上便多加了些小心。
我喜欢跑步,每天清晨,出了大门,南北走向的道上常常有我流动的身影,每次以那座桥为界,跑到桥面上,便不再前行,站在桥端,观望长长的河及缓缓的流水。河内杂草丛生,没有草的地方露出清澈的水,水的走向,通过草的间隙处可以看到。对于冬天,水面几乎是静止的,平静的水面看上去像个沉默的老人,他的内容和丰富全被表面掩盖了。夏天,特别是暴雨过后,小河的欢快,在小小的桥拱上就能一眼望去。河水从西流到东,从春流到夏。
这条路,一晃走了快七年了,这座小桥在熟悉的记忆中默默地躺了七年。路和桥,承载着我生活中的脚步。它们的样子是太朴素了,朴素的让我从来没产生过要写点什么的念头。
那天,我驮着女儿一如既往地回家,行至小桥,后座上的女儿急切地指着什么要我看。在桥的南端的空地上架起了工棚,旁边停着几辆运料的车,弄不懂是怎么回事,想找个人问问,看着匆忙的人群,不便上前打搅,带着莫名其妙的疑问回了家,周围人都不知道。
向来,早晨的时光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匆忙的,我上班,女儿上学。像往常一样,急切的我们来不及审视周围的世界,一切还那么平常和随意。
前方有机器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近了,还看到人们在乱糟糟的忙着。我想从他们中间穿过去,因为时间不早了。一位工人提醒我,桥已经拆了,从旁边绕吧!潜意识里有一种感觉让我不相信,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一座桥。然而,桥是确确实实地断了。
我感到不安和惶惑,一夜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全然不知。从来没有想到,桥,走到我这里,却断了。我的前进,在片刻之间梗住了,看着被拦截的河水,看看无法逾越到对面的路,这种突如其来的隔阻,一时间无法接受。
有一种人生走到这里,不知如何迈步的无措感。而调过头来另寻途径便在意料之外,路是有的,只是习惯了在那条路上奔波,别的路,一时来不及寻找。
后来得知,是南方支贫苏北,出资修建此桥,为的是大家更好地方便生活,原来是件好事,心里才略略安了下来。
这样一来,却牵出了一件往事。一件在人生记忆中无法抹去的苦涩往事。这件事我是不愿提的,曾经,我把它在心底设法用时间去埯埋,因为,面对亲近的人我无力去讨回失去的自尊和刻骨名心的伤痛。
那是我中学毕业的时候,我继续求学的愿望和父亲的劝退发生了天大的冲突。在他看来,乡村女子,有了这般学历就够了。
父亲是我们那里有名的种地能手。几十年来,他一直靠着田地里丰收的庄稼和在别人的称赞中幸福地生活着。同时,他又是一个固执的人,他的理,他认准的事,别人不可以推翻,也不能推翻。我们惧怕他的脾气,尽管他从来没有打过我,也没骂过我,但他的巨大威慑淹没了幼小的心,对父亲从来都是服从。
记得有一年暑假,天气热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伙伴们趁着凉快的早晨写写作业,然后在树荫下玩着闹着,我被父亲支派到稻田里拔杂草。头顶是烈日,脚下是被烈日过度烘烤的田水,天和地之间夹着小小的我。偌大的稻田,一个伙伴也没有。其实我不是躲懒,只是小孩子应该给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长长的暑假,被父亲排着满当当的农活,没有属于自己的快乐。
父亲爱那片土地,全村人都知道。如何施肥、配药和除草,跟着时令和节气或播种或收获。因而,时常有人向他请教,让他指导。来自外界的光环支撑着父亲种植这片土地的梦想。父亲坚定不移让这种梦想继续延续,而我,不能接受他这种强硬的给予。
矛盾就从这里开始了。
在那个暑假,同学们面对升学和择业有着无限的喜悦。母亲偷偷地给了我130块钱,怀揣着这笔钱,在我要进的学校报了名。我的心思,母亲是懂的。即使那时没成功,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仍有许多感激。交过钱,我在悄悄地等待,等待日子一到就背起书包走进那所学校。
等待我的是失望。在我不知道的下午,父亲命堂哥到那所学校要回了我预交的学费。真正的颓废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到本村一位数学老师家,和他说了我的想法,让他帮帮我。这位老师是个老实人,对我们向来很好。他抽了一个空闲的下午,来到我们家,和父亲谈我的事。父亲对我背后请来求情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还怪人家不懂他的难处,说我成绩不是太好最好不要上。他们的谈话,躲在院落的我听的真切。老师悻悻地走了,我没有勇气前送。那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一个人在那里哭,哭的天昏地暗。时空冰封了,一切都凝住了。心儿擎不起一片天空,我成了最孤独的人。
和父亲闹的最僵的时候,是母亲到了已经出嫁的姐姐家帮着看孩子,和我一向要好的小哥也去了外地。空空的家剩下我和父亲,以及永远走不到一起的心。父女之间没有温暖和关怀,仅有的亲情也被我在心中转化为仇恨,用“仇恨”一词形容父女感情也许太严重,但当时记得很明确,就是仇恨的感觉。
已经是十月了,该上学的同学收拾行李都走了,和我年龄相仿的伙伴都离开了村子,我留了下来,也留下了一颗欲死的心。我的变化,我的沉闷,似乎父亲很不在意,他无视我的痛苦和悲哀。接下来,用悲观的眼睛看世界,一切都失去了光彩。生活在心灵的阴影里,我找不到自己,心中的梦也渐渐地远去。
那年冬天,对于我来说异常艰辛,生活的暗淡和前途的渺茫,让自己走不出去,也无法走出去。田间沟壑有父亲的劳动,也有我无奈的跟从,我们不谈话也不交往。他知道我对他有意见,除了指使我干点什么之外,他从来不主动找我说话。
父亲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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