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最后一天中午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2008年12月30日下午，一个熟人领着他的侄子媳妇来看病，因为最近一周胎动频繁，在门诊B超检查胎心音快，胎儿有脐带绕颈的可能，胎心监护胎心音也快，考虑病人存在胎儿宫内窘迫，所以就收住院观察和治疗。在我们科通过吸氧用药纠正，后来胎心音好了，12月31日上午复查B超胎心音正常了，复查胎心监护，胎心音也正常，是NST反应型，病人自觉胎动也正常了，治疗有效，胎儿宫内窘迫已得到纠正。我们和病人家属都很高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上午检查完后，他们商量决定要求剖宫产，害怕再次出现胎心不好。那天上午我上门诊。他们决定手术后，也没有告诉我，给我们病房那个当班的年轻医生下了一套。他对年轻医生说：“我们决定要做剖宫产了，你们主任说了，让你赶快给我们安排做急症剖宫产手术。”年轻的医生相信了病人家属的话。当上午11点时，科里的年轻医生给我说，赶快进来做手术，你让准备的手术都安排了，给手术室也通知了。在电话上，我一听就糊涂了，我说：“我没有让你安排手术，哪一床病人要做手术？”她说：“你不是让26床的家属告诉我给他们安排急症剖宫产手术吗？难道你没有说吗？”我说：“我没有啊！我让他们决定好了告诉你。”我在电话上告诉她：“那个病人现在胎心音正常，而且也不需要急症手术，如果要做手术，我今天下午2点给他们做手术，我在门诊正忙，给一个病人做取环手术。关于安排手术的事情，你应该事前要告诉我，什么时候安排，什么人上手术，不要光听病人家属的。如果我决定要安排手术，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她说：“病人和家属把手术的字都签了，而且术准备已经做好了。”我有点生气：“安排手术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能随便听家属的。最近人手少，你是知道的，我要现在进去做手术，门诊谁来顶？另一个值班的医生去吃饭了，这样吧，下午你出来顶门诊，我和夜班的医生给26床做手术，你给手术室和病人家属解释一下。”她接着就给手术室打电话说，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了，但是手术室不知道是谁接的电话，说，要做现在就做，下午我们没有人，说这些的时候，病人家属就在她身边，很不满意。之前，我们的年轻医生又对病人家属说，我们主任没有让我安排你们的手术，你为什么要让我安排急症手术呢？病人家属很不高兴，因为他是国家科级干部，受不了年轻医生的质问。他反驳，我根本没有说你们主任要让你安排急症手术，是我们把决定要做手术的想法告诉你后，你自己给我们安排的急症手术，现在做不上，你还来责怪我们。后来病人家属就跑到门诊找我，说：“手术都安排好了，你为什么不进去做手术？”我说：“我们下午做吧，现在门诊没有医生顶班，该安排轮休的医生都回西安了，我一时也走不开，再说，现在病人的胎心音都正常，预产期还有十几天，还可以再观察，也可以静滴催产素，做OCT试验，看胎儿对缺氧的耐受性如何，再安排手术也不迟。”他说：“下午你们手术室没有人。”我说：“手术室24小时都有人值班，如果真的没有，我给你协调解决。”他就走了。忙完门诊的病人，大约半小时后，我就回到了病房。我回到科室，一上楼就听见他用庆阳话在楼道里骂人，我们那个年轻医生正在哭。我说：“都不要说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做手术，我们中午不吃饭做手术。”一般说，一边走进了办公室。我正拿着手术通知单要开手术通知，病人的丈夫就冲进了办公室，说：“我打死你这个坏崧，你把我媳妇拿来做实验品了，一阵这会做手术，一阵那会做手术，一会手术室又没有人！”这时，病人的婆婆拉住了她儿子硬举起要打我的手，用身体挡住了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病人的丈夫，之前他没有出现过，都是他叔叔和母亲来问病情。我当时很伤心。我给他们解释，手术不是儿戏，术前一定要做好准备。这时，手术室麻醉科的主任闻讯也来了，他说：“我们手术室什么时候都有人，什么时候做手术都有人。”病人家属七嘴八舌的说：“不在这住院了，这里的人都是些坏崧，我们出院！”大家都看着我，我进去征求了病人本人的意见，她说听家属的意见，家属要出院，他就出院。我对他们说：“病人是有权利选择医院和医生的。你看，我现在要给你们的病人做手术，你们心里会愿意吗？”他们要求立即结账出院。出院时，我让护士给病人挂了液体，葡萄胎和维生素C，对胎儿和孕妇都有好处。看着他们领着病人气呼呼地从我眼前走过，我心里很痛，真的很痛。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08年的最后一天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当然最后我也批评了那个当班的年轻医生，她也知道自己的错了，我一直在想，我的错在哪里？如果我当时放下门诊的工作，让门诊的病人等着，我先去给他们的病人做手术，术后再处理门诊病人也行，有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如果门诊的病人有意见，怎么办？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