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忆小舅
后来小舅也参加工作了。他那样的人是不能在家务农的,吃不了那个苦。小舅是在供销社工作。起先我还小不太了解小舅,只听说文化大革命把他好一顿批斗,原因是成分不好,后来听说还有男女问题。是不是道听途说我就不知道,但我想,小舅是能有那码事的。
小舅身材不太高,浅白的脸上挂着一付金丝镜,头顶带着前进帽,穿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少年到青年时期都是一个十足的少爷派头,那种派头好像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到了年长了,小舅也随着形势改观了不少的打扮。穿着一般都是国家干部的装束。
小舅因在从前的单位受过挫折,后转到了一个大镇子里的市属企业工作,做管理工作。
因工作的关系,小舅三天一趟丹东,两天一趟单位。每次来丹东,母亲都要用酒肉来款待,母亲身边也没什么人,就小舅这么一个离着近,况且他们是打小玩泥长大的,特别的亲。
小舅自己身量不高,但娶了个高个媳妇。舅妈可不是那种母大三粗的女人,舅妈年轻的时候,高条的个子,也是美及一时的漂亮大姑娘,她是怎么看好小舅的我就说不清楚了,也可能小舅天生就会糊弄女人。舅妈生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女孩是老大,三个孩子个个像他们的妈妈,都长的大大旺旺,一家子四个大个就小舅小,所以我们称他为小舅也有这种原因吧?
小舅遗传他祖宗的基因,勤俭持家。听母亲说,小舅妈也简朴理家。把三个孩子都摆弄的成了家,紧靠他们俩人的工资收入是很不容易的,况且他们都是国家干部,还要摆出牛势的样子。在一个山区小镇,像他们那样就算是比较有身份了。
小舅的大儿子远去搞修水利建设的工作,小儿在丹东工作,大姑娘就留在了身边。从三个孩子的去留状态中,就看得出,小舅是重男轻女。小舅不怎么来母亲家了,小舅退休了,虽然退休了,小舅真不见老。在我眼里总能看到小舅青年时代、中年时代。时间一长,母亲总要唠唠叨叨:来也不到这来一趟,就知道去儿子家。
小舅总去小儿子家是有原因的,小舅一生都想进城里生活。这可能跟他们家过去有着富足的生活有关系,小舅总想富足,总想大场面。小舅和我母亲提过几次要来丹东,母亲都从实际情况来说服他,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一来到丹东在儿子家一快生活天长地久那有不出矛盾的,二来就是你把房子卖了到丹东也买不出个什么呀!丹东的房价那么贵。小舅虽然来丹东的行动迟缓,但还是耿耿于怀。
儿子放暑假回来了,为了给儿子今后能在社会上有立足的本领,让儿子在假期阶段学驾驶。儿不怎么愿意学,他怕没时间和同学热闹。我说这是正事,热闹是小事。儿子还是听我的话。
周六没什么事,带着儿子还有大哥的儿子一起去溜车,跑着跑着就跑回了老家。老家是一片热烈掌声。晚饭后,和叔婶唠家常,叔叔说:你小舅病了,你去看看吧。我们一般回老家是不去小舅家的,虽然小舅家离老家紧9公里的路程,且,回老家必经小舅住的小镇,但骨子里流淌着还老家的血脉,来去匆匆忙忙的很少去看小舅,长了小舅也见怪不怪了。
到了小舅家,看到了小舅,眼泪在眼圈里就打起了磨磨。虽然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小舅,但他也不该瘦到那个程度呀!问其病情,说是肝上张了个水泡。我知道小舅得的不是好病,不然他不会波及到全身的那么急瘦。小舅看到我们来看他,他的脸使了很大的劲才带出了一点笑容,说话已经很困难了。我们能说什么呢?只能用水泡来安慰他了。
心情当然不好。过去的小舅和现在的小舅皆不是两个人吗?难道这是真的吗?事实就是这样的。
小舅得的不是什么水泡,是肝癌的末期。末期意味着什么?末期就是一个人末日。当这个时候的到来,那是多么的可怕。
虽经医生全力的挽救,小舅最终还是撒手人环,去找最疼爱他的奶奶去了。奶奶的照片挂在小舅的寝室里以有陈年老窖了。
殡仪馆火化间弥漫着焚烧小舅躯体的烟雾。白白的烟雾就像小舅的灵魂,迟迟的不愿意离开我们。小舅临死的时候生的欲望特别强烈,他把这种强烈欲望用烟雾的形势像我们表达出来了。
看着那一堆粉脆的白骨,真是让人思绪万千。一个曾经英俊潇洒,一个铮铮健康的人,刹间变成了白骨。那堆白骨还粘连着“嘟噜”“嘟噜”的黑色肉体,我知道那就是夺去小舅生命的罪魁祸首,上千度的热流都没能把它化为灰烬,可见可恶之及。
我们带着温度把小舅的骨灰打理回家,就好像小舅的生命还在延续。小舅你安息吧!虽然你紧有69岁的年龄,可是黄泉路上无老少。
我母亲听说她弟弟病重,第二天便驱车去看望小舅。回来后,时不时的问我:你小舅再能活五年也行。我为了不让她老人家在小舅突然的走后受到创伤。我边安慰母亲,边给她讲病理和结构,使母亲慢慢的接受小舅的目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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