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恋情结

山恋情结

默哀散文2025-05-28 18:13:19
恋山而膜拜者,信仰使之,恋山而嗔痴者,孩子气也。——题记偶尔听到有人说:我是山里长大的。无缘由的,会多出几分亲切,想想一个从未离开过大山的孩子,长大后常年蜗居在嘈杂的城市一隅,抬眼所能望见的,除了那片
恋山而膜拜者,信仰使之,恋山而嗔痴者,孩子气也。
——题记

偶尔听到有人说:我是山里长大的。无缘由的,会多出几分亲切,想想一个从未离开过大山的孩子,长大后常年蜗居在嘈杂的城市一隅,抬眼所能望见的,除了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外,四周永远都是冰冷的钢筋水泥。于是常常想起故乡的群山,想象山里四季花鸟的热闹,想象山里恒常幽深的静谧,最惦念的,是寂静的夜空下,睁一双好奇的眼睛,看满天眨眼的繁星,是不是如大人们所说的那样,它们眨眼是因为我也眨眼……索性,寻了这个落雪的黄昏,伏在窗前,让思绪恣情漫溢,幻化成漫天飞舞的雪花,曼妙在遥远的时空里,飘落,轮回,目及处交织成一幅晶莹闪烁的画卷,恍惚中,映射出一个人的前生后世……
孩童时,生活在群山环抱的小村庄里,心中的大山,是那样令人仰止,从日出到日落,好似生活中所有的事情,都被大山主宰,连太阳和月亮,也像跑出来玩耍的孩子,从山爸爸的背上跳跳出来,太黑了又乖乖回到那边山妈妈的怀抱,像我一样,从来不曾离开过山村里那个温暖的家,但是,当我倚在门前仰望大山的时候,总是被天边绚丽的霞光吸引,目光越过远处的山顶,无数次想象山那边的世界,任凭我用尽所有的猜想和假设,也没能满意我童稚的好奇,这好奇引领我,沿着山路,一步一步,走向山外的世界……
二十多年过去,当我真正能够静下心来,在夜深人静的灯下摊开一本书,沉浸在文字的美妙中时,偶尔顿首,被书中跳出的“乡愁”、“故乡”这些宿命的字眼击中,促使我合上书本抬起头来,一点一点把散落在外的目光收回,并沿着儿时的山路重新望回故乡,竟然发现,那一片片绵延在高塬的山脉和村落,曾几何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潜入骨髓,永远了我“人在天涯”的漂泊意味。
年少时的我,在距家千里之外的城市求学。无可救药地想家,是我四年求学生涯最为刻骨的记忆,但具体问道想什么似乎总是说不清楚。从来不曾想过,想家,其实就是想念家乡的那一方山水!
其实,故乡的群山,大都是低矮浑圆的山丘,沟壑丛生的黄土高塬上,它们依势而立,局促的地形地貌,容不得有谁恣性特立,但我的眼里,故乡的山脉是那样独特,经年在外,从未见过如此互相依恋的山群,它们总是一大群一大群紧挨着,或并肩站立俯视苍生,或背靠背停顿喘息,或三五成群惬意坐卧于蓝天白云下欣赏夕阳晚照,它们从不独处,即便在寂寥静谧的月夜。它们在一起,也从没见有谁被谁主宰,或者有谁盛气凌人独树一帜,或许,静默的守候,永远的担当才是山们唯一的宿命。
做为一个被山脉连的很紧的人,生命的成长与延展,是深深根植于那一片山脉里的,就像一棵小树,即便枝叶伸进云端,即便永远无法触摸到根须,它也还会记得,树之所以为树的确切缘起。
村后的那片山冈,是我每次回乡都要转去的地方,弯弯曲曲的山路,通向村庄周围的每一个山头,山冈以其浑圆的姿态永远静卧在那里,如同一个母亲温暖的腹,对一个人来说,村庄其实只是生命的一个驿站,山冈才是其恒久的居所,这里安睡的,有我从来未曾谋面的奶奶,还有我最亲爱的外婆,还有我的二叔,他们都是从这里走出来,在驿站里停留了几十年之后,一个一个又回到山冈里去了。我常常站在山背上,看血红的夕阳,一点一点儿从山头滑落,带走黄昏里的最后的一点辉煌,直到泪流满面……
这是回归也是出发,是结局也是开始,就如一年的四季轮回,但是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他们,二十多年来,无论我是欢喜的归来,还是悲伤的离开,山们从不动声色,只是深深地注视着这一切,生生死死、喜悦与悲伤、就如同白天和黑夜的循环往复,自然而从容。
山选择沉默,也愿意仁载,无论任何一株被弃的小草,还是一只迷路的啼鸟,山们都给它深深的关爱,接纳其成长;即便是雷劈暴雨,山也忍住雨水的任性,裂身成就其飞瀑的恣意;更忍住干旱季节的火燎,专心一意来年新生命的开始……于是,生命因此而有了依托,灵魂因此而有了承载,生生不息,成就了这个世界的永恒。
我想,所谓“仁厚”两个字,如果可以沉淀在一个人身上,即便用几十年的光阴,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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