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西施

若耶西施

一鼓小说2025-06-19 11:38:02
秋风瑟瑟,草木枯黄,人世沉寂,天地苍凉……昏黄的天地紧紧包裹着那一轮惨淡的夕日,有气无力的作着最后停留的挣扎,勉强发出几丝感伤与无奈交融的血色凄凉,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静,可怕的静。仿佛,人世俨然
秋风瑟瑟,草木枯黄,人世沉寂,天地苍凉……
昏黄的天地紧紧包裹着那一轮惨淡的夕日,有气无力的作着最后停留的挣扎,勉强发出几丝感伤与无奈交融的血色凄凉,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生气。
静,可怕的静。
仿佛,人世俨然,一座偌大的坟墓,而天地则是那密不透风的棺材盖,使人烦闷,虽然,有风,可这冰冷的秋风敲打在身上,如同一只让人从头凉到脚的野蛮大手,却是用冰做成的,粗鲁地紧紧捂住人的每一个可以与外界接触的部位,把人堵得透不过气来,步履维艰,几近窒息。寒风仍没完没了地吹着,把枯树吹得东倒西歪,吱吱作响,似乎早已达到承受极限,在作着即将崩溃地最后呻吟。
不知何时,那一条死气沉沉的路上竟冒出一辆马车来,马儿一路狂奔,如同逃避瘟疫的奔丧的疯犬,力图尽快逃避这个极端压抑的世界。
但它仍处在这苍凉的大地的包围中,始终如是,它又怎能逃脱的了呢?
车子摇来晃去,如同水中浮萍,海中扁舟,恰似蹒跚老人,一不小心,便会跌一个跟头,也许,从此再也爬不起来。
车中坐着两个人,一个男子,老气横秋,须发灰白,纹角满额,身材短小,干瘦如柴,沉默无语,仿佛一块风干的松树皮。
而他旁边则是一个女子,虽乌发夹银丝,却无法掩盖她的天生丽质,耳着明月珠,轻轻荡漾着,白得透亮,为枯寂中散发几丝活力。她的眼帘下垂,眉头紧锁,如同一尊沉思的彩塑,美丽中泛出几丝冷冷的苍白。
风,可怕的风,呼呼作响,如同一只大手不停掀动着车帘布幔,把车帘折腾的嘶嘶作响,如同一位垂死挣扎者撕心裂肺的呻吟之声。
“西子,你冷吗?”车内老者范蠡,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这一声苍老低沉的话语,却立既打破了整个大地的沉寂,寂寞的大地仿佛开始苏醒,死气沉沉中竟似乎冒出这奇怪的声音来。
车内女子西施面对范蠡的关心,竟出奇的冷漠,冷冷道:“生命中最美的青春年华都没有了,冷不冷又有什么呢?”说此话时,仍如同塑料般,只是嘴唇动了几下,她红润的嘴唇抖动时如同风中轻逸的熟透的红樱桃,饱满丰润,充满甜蜜芳香的火红汁液,让人不禁心中一阵惊荡颤动。但她的言语仿佛是自言自语般,却充满了无助、感伤与哀怨,让人听时心中好疼啊,那种疼痛仿佛被人在心口割了几刀,又撒上厚厚一层盐,疼的几乎透不过气来。她身子被人扔进了冰窟般从头凉到脚,让人几乎冷的全身哆嗦了。
范蠡听后,一声长叹,语气中充满自责、悔恨与无奈。叹过之后,才充满愧疚似的说道:“西子,你真的就如此恨我吗?”用哀怜的目光盯着西施,充满感动与乞求,还有歉意,仿佛一个请求被人收留的无家可归的凄楚孤儿。
西施仍用依然冷淡的语气说道,“我不恨你,也不恨任何人,我只恨我自己,因为这都是命!”语气中充满了辛酸的哀怨与不屑,仿佛范蠡是个永远不可原谅的罪人。同时,一丝凉意袭上心头,她几乎落泪,但泪水早已流干,融入二十年来的每日幽怨中,现在的她心已完全冰冷麻木,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的甜言蜜语,也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的海誓山盟,她更加无法再相信范蠡的信誓旦旦。她不稀罕什么权势名利,不在意什么富贵荣华,却只想与范蠡私守终生。她答应去做勾践复仇大计的棋子,她的改变,并非因为心动,而是心早已破碎死寂,如再也拼不完整的碎玻璃,似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的死水。从此她只剩下一副空体躯壳,犹同行尸走肉,泪已流尽,心已伤透,又何所谓于生死宿求?虽然这次因为范蠡的救助而逃过勾践的杀戮,但对于她,生死又有何异呢?
马车一直行至浣沙溪畔……
西施静静坐在浣沙溪边的石头上,忘记了寒冷,只有心痛,看着溪水静静流淌,沉凝思索。凉风掠过处,是浑身的冰冷,也吹乱了额前头发,她伸手撩开额头乱发,这瞬间动作如二十年前的浣沙溪边……
熟悉的地点,相同的人物,却在时光荏苒中悄然发生着改变,如今虽然物如昨日,人却已非昔人,甚至她的心中也不禁涌起阵阵疑惑,眼前的她还是自己吗?二十年的红尘过往已让她心如死水,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脸上只有岁月痕迹刻下的悲凄苍凉……
突然,她拔下头上金钗,迅速插入自己的心脏,待范蠡冲上去扶她时,她已是气息奄奄,再也看不清他的泪水,听不见他的呼号,身子也逐渐冷却冰凉,身下却是那被鲜血染红的石头映射于水中的血色凄凉,她的脸上却是饱经苦痛后的别样解脱与笑的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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