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未归
风吹过竹林,一片沙沙地响,初雪一路走到一座青石墓碑前,将食盒放下,打开之后,却是一碟很普通的水晶糕。石碑前有青石小桌和凳子,已经被人摩挲的十分光滑,一看就是经常坐人。石碑很简单古朴,上面只刻了四个大字
风吹过竹林,一片沙沙地响,初雪一路走到一座青石墓碑前,将食盒放下,打开之后,却是一碟很普通的水晶糕。石碑前有青石小桌和凳子,已经被人摩挲的十分光滑,一看就是经常坐人。石碑很简单古朴,上面只刻了四个大字:“白拓之墓。”三年前,她曾执意与欧阳明冲带着三百名精锐的沉字卫,冲下望绝崖底寻找白拓的尸体。那是她答应嫁给希的条件之一。望绝崖陡峭凶险,沉字卫费了好大劲才到达崖底,而崖底更是凶险万分,毒蛇猛兽隐逸,荆藤毒草遍布,毒气瘴雾缭绕,三百沉字卫最后活着回到望绝崖顶的不到百人。而在崖底他们也只找到几具被摔得粉碎,不知道被什么啃食过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根本无法确认到底那一具尸体,或者应该说那一块尸体才是白拓的。她看到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尸体时,轰然倒地。而当她再醒过来时,已是在燕园了。当时不得已,欧阳明冲便下令将几具尸体一并火葬,然后带着骨灰返回了帅府。
白拓很喜欢望绝崖的竹林,于是她便将他的骨灰葬在了忏悔胡边,那里也有望绝崖的竹林。她想让他终于可以自由一回,只是简单的自己喜欢的。她在忏悔湖陪了他十天,然后如期嫁给了希。如果说她曾经还会心痛,痛得无法呼吸,可在忏悔湖,她却没流过一滴眼泪。当在崖底看到那残破不全的尸体时,她的心已经死了。
但她却因此不能见他了,忏悔湖的入口在帅府,而她不能再去帅府了,或许是没资格去了吧。帅府被保存下来,希不是不想毁了帅府,只是那是苏儿的回忆。她呢,则派人在憩园挖了一条密道,直通荒山未归林,并命人移了一片望绝崖的竹林在那,在那,她亲手为白拓建了一个衣冠冢。如此,她便常来。
初雪拿出那碟水晶糕,放在碑前,食盒是夹层的,下层是炭火,所以水晶糕取出来还泛着热气。她低着头,头发从脸颊垂下来,皮肤雪白,月光透过竹枝照在上面,一道一道的光晕,斑驳的冰冷。她还是今天听紫鸢说起,才知道原来他很喜欢吃水晶糕,这件事连苏儿都不知道。白拓最喜欢吃的是他的师母沈叶氏所做的水晶糕,不过当年墨门被灭后,他就再也没吃过了。初雪很明白当年墨门惨案不仅之于紫鸢,苏儿和希,是人生中最惨烈的一个噩梦,于他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却因此背负上了本不属于他的一份累,一份责任,更是一份罪恶。而为这,他舍弃的岂止只是这水晶糕……如今,他该自由了,可以很自由了,没有任何东西压着他,他可以只有自己喜欢的,不必再因为什么而舍弃,所以她为他做了水晶糕,希望他能自由,放开一切……
初雪一边用筷子夹起一块水晶糕放在一边的小碟中,一边缓缓的说道:“白拓,怎么样,吃了一惊吧,没想到我会做水晶糕吧!不过你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啊,我以前可是从没做过吃的的,也许会很难吃,不过你就将就着吧,本小姐可是第一次下厨,你该觉得荣幸才对。”
初雪把筷子放在碟子上,然后走过来,顺着墓碑,靠着它坐下,打趣似的说道:“白拓,前几天和紫鸢谈天聊起你,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个才子啊。听紫鸢说,“紫鸢”这个名字还是你帮她取得呢,意思是曾经爱过。真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对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啊。不过我觉得你起的“紫鸢”这个名字太悲伤了,紫鸢现在很幸福呢。对了,忘了告诉你,紫鸢现在已经嫁给我哥了,她现在可是我嫂子了,我们的关系可比你要近多了,所以你以后如果敢欺负我,可没人帮你了。”
水晶糕渐渐没了热气,初雪侧脸看向墓碑,喃喃的继续说道:“白拓,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不肯原谅我啊?不然为什么三年了,你连个梦都不肯托给我?当年紫鸢都能死里逃生,你说,会不会也有人救了你,其实,你根本就没死呢?白拓,你以前让人在燕园的僻处种的花,燕国没有,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今天就一并问了紫鸢,原来是菖蒲花,她说那是种有毒的花,不过寓意倒是很好,是相信者的幸福的意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让人在燕园种那些菖蒲花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选择相信我了?”
初雪突然苦笑了一下,眼睛似乎是望向远方,幽幽地说道:“不过可惜,你最后还是信错了人。白拓,你可是大夏的元帅啊,让四方闻风丧胆的战神,你应该是谨慎狡猾的一只狐狸啊,就像希那样,就像我哥那样。他们从来不轻易相信人的,即使希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还是利用了我。就像我哥说爱着紫鸢,却还是对她用了心计。可你怎么会那么傻,就相信我了呢?你这么容易相信人,一定吃了不少亏吧?还是你太笨了呢?那你以前打胜仗肯定都不是靠智谋的吧,肯定是靠运气的吧,一定是靠运气的……”
一阵风吹来,竹叶上的露水全都扑朔朔的掉下来,冷冷的打在碑上和初雪身上,初雪恍若未觉,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如何的难过和伤心,只是静静的说着,声音很低很低,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别样的清晰。“白拓,我哥对紫鸢用了心计,可我没有告诉紫鸢,你会不会怪我呢?其实我也曾经想过告诉紫鸢,可是如果连我哥都失去了,那紫鸢该怎么办呢?欧阳明冲伤她太深了,你也离开了,紫鸢只有我哥了。其实除了孩子那件事,我哥没有做一件对不起紫鸢的事。上天也惩罚了我哥,他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其实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也有你的责任,如果你当初没有害得我哥筋脉尽断,他不会恨你到这种地步,更不会和希联手。你当初对我哥的确太残忍了,所以你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也不能完全怪我哥。你和希之间太复杂了,他害过你,你也害过他,所以也不能去怪希。这样看来,做错事的只有我了。你从来没有害过我,我却害了你。你一定很后悔当初没有杀了我吧!”
初雪突然懊恼地嘟囔起来:“白拓,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笨呢?我当时怎么就一心只相信他们说的,害了你呢?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可我却害了你!”
夜里很静,甚至能听到山下人家的犬吠声,普通人家都已睡下了,只有她一个人,还坐在这里絮絮叨叨的。也许只有在这,才只能他和她。初雪说了半天了,突然站起身来使劲敲了敲白拓的墓碑,大声说道:“喂,白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到啊?”
清脆的回声回荡在竹林里,初雪说完之后就有些愣了,她半蹲在墓前,神色一黯,低下头,头发从两侧垂下来,看不见脸孔。她的声音闷闷地,小声地说:“白拓,你该不理我的,你该恨我的,是我不对,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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