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丁茶、桕及籽

苦丁茶、桕及籽

谈绮散文2026-01-01 03:48:59
翻阅孔庆东编《关于周作人》,其中刘金一篇《苦丁茶、书卷气及其它》文章,说曹聚仁《文思》一书有《苦茶》说周作人的“读书记。”他(曹)以为:“读书最难;读书是把别人的思想历程重新走过一遍,不知不觉会成为别
翻阅孔庆东编《关于周作人》,其中刘金一篇《苦丁茶、书卷气及其它》文章,说曹聚仁《文思》一书有《苦茶》说周作人的“读书记。”他(曹)以为:“读书最难;读书是把别人的思想历程重新走过一遍,不知不觉会成为别思想的俘虏,把别人的思想砖头在自己的周围砌成一堵墙头,把自己关在里面。”刘金借用曹某人对知堂《关于苦茶》一文“此种生活宜实际体验,即如周先生渊博,翻破五车书亦无用”进行批评,刘金者所见略同也。对此我又去翻《关于苦茶》这篇文章,知堂说苦丁茶即是乡间的枸朴树叶子做的。过去,这种树坟头墓地当观赏的,俗称坟头树,春天叶子红得发紫,非常耐观,冬天又不落叶,叶面油光丈亮,生机不减的样子。叶子正好与苦丁茶泡胀后展开来那么大。有一次我去海拔1783的清凉峰(安徽绩溪的野猪塘),住在山中所谓的“野人家”屋里,门前临溪有株树,我似曾相识,但一时叫不出名堂,请教老者。他说的是当地土话,不能核实树的学名该叫什么,我问他:“门前这树有几年了?”
“不知道它有多少年!反正一直只这点大。”
“留着有什么用呢?”
“好看呀!”
“会开花结籽吗?”
“会开呀!花样子像一把伞。叶子可以当茶吃,特好内火虚旺的人吃得凉的。苦中带甜,大姑娘经常喝这种茶,一辈子也不会再生小孩!”
如果枸朴就是书上的十大功劳,那末它是小蘗科,树高达4~6米,常绿灌木,羽状复叶,缘有锐齿(我见到叶缘锯齿状),有阔叶和狭叶两种。全株供药用,清热解毒,江苏、浙江一带药材中所用的功劳叶,均为“枸骨叶。”枸骨乡间俗称“鸟勿踏、”“八角树剌、”“老虎脚底板、”“猫儿刺,”属冬青科。在公园到处可见。我们把它的根系挖来,炖豆腐食之,专门治牙齿疼,极灵光。但未有将刺叶做茶一事。医学上称功劳叶,性平,味微苦甘,功能补阴清虚热。知堂引用赵学敏《本草拾遗》云:“角刺茶,出徽州。土人二三月采茶时兼采十大功劳叶,俗名老鼠刺,叶曰苦丁,和匀同炒,焙成茶,货与尼庵,转售富家妇女,云妇人服之不孕,为断产第一妙药也。每斤银八钱。”知堂说十大功劳与老鼠刺均系五加皮树的别名。这与我说的枸朴又有些大出入,如果叶缘锯齿与角刺相吻合,与赵学敏的描述颇为接近。
曹聚仁说:“苦丁茶系山中野茶,叶较龙井一类青茶都厚大得多。不宜浓喝:宜取三五片泡山泉坐松树下喝之,较龙井更有回味。”问“系山中哪一种野茶呢,它属何种门类和科目?”二、取三五片泡山泉坐松树下喝之,比龙井有味。一般苦丁茶制成条状的,片状未曾见过;泡茶大家知道山泉顶好,再加上坐松树下喝。龙井逊于苦丁,各人的品味不同,此话讲是可以的,但要与人达成共识,怕少了一点常识罢。枸骨还是枸朴、十大功劳叶,其实只要做苦丁茶的老兄能站出来,说一句“是的!”或“不是的!”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让读书人争来争去,“难道咱们不用造原子弹啦!”然后作者(刘金)本人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做文抄摘录如下:
“周作人这种缺少生活实际体验的‘书卷气,’在某些文章中确实是存在的。比如他写于1930年的《二株树——草木虫鱼之三》中就有。他花了1200多字,引用了十几家古人文字来阐释乌柏之为何物。他引用王端履《重论文斋笔录》中的话说:‘江南临水多种乌柏,秋叶饱霜,鲜红可爱,诗人类指为枫。不知枫生山中,性最恶湿,不能种之江畔也,此诗江枫二字未免误认耳。’这不失为一家之言。但认为枫一定不能长在江畔却是不尽然的。他又引范寅《越谚》中的文字:‘十月叶丹,即枫。其籽可榨油,农皆植田边。’指出范寅‘把两者(指枫和乌桕)误合为一,’是颇有见地的。但是,他引用的范寅《越谚》,汪曰桢《湖雅》,日人寺岛安良《和汉三才图会》,都把桕籽蜡和柏仁油混为一谈,认为‘桕油蜡烛’是桕籽榨出的‘油’做成的。而周作人不知其误,认同了,这就是他没有这方面的‘实际体验’仅‘翻破’了许多书的‘书卷气’所致。”
传统枫树分大叶和细叶(现在培育出来的‘红枫’不算),因叶状如鸡的爪子,故曰鸡枫树。观赏价值,细叶胜于大叶。枫树常见于溪畔,树龄达几百年,树高达三四十米,满树掌结赘瘤,一身沧桑遒劲,苍而不老。此树与乌桕相处甚远,农村的瞎子也不会摸错的。乌桕绍兴一带云桕籽树,很少使唤“乌”字。严格地说,枫树是观赏性植物,乌桕是经济性植物,长桕之地,一般不长枫树,桕宜于田头塍坎,枫树则喜朝阳瘠地,假使自然长出来,农人必定将它铲除。枫树对农民没有带来什么好处,树身高,树冠投下的影子,损害了周围庄稼对阳光雨露的需求,从来不觉得它有什么美,相反,它带来了一些弊病,例如树上生一种叫桕辣的毛毛虫,虫卵在树过冬,来年孵化,一生靠树吃叶,如毛虫繁多,将整株的树叶吃得精光,然后像蚕一样的吐丝,一串串像挂面从枝条上垂下来,不小心掉入颈背,一条虫足够辣死人。皮肤一触到虫毛,同烫到火煨红的烙铁一样,人立即会痉起来的,起疱,皮肤过敏严重者,全身发麻症一般。毛辣虫食叶、吐丝、成蛹,明年又孵化出来,生生不息。农人田间打盹,从来不去树底下乘凉、挂衣服、置放茶瓶、吃点心,太阳再猛,也远而敬之。秋天,叶子倒是蛮红的,不逊于“红胜火”的枫叶。桕籽成熟,果壳发黑而称之乌桕,继而籽老乌脱,簇簇如雪一般的白,凭这二点,说它一无是处,也有失公允。
采桕籽曰“夭”(折也),而不是人爬上去摘的,一根长竹竿,头上镶一个J字状的铁弯钩,入钩后一侧就断。桕籽用手摸滑腻腻的有层蜡,此蜡脱下为蜡烛的原料,不过在做洋蜡烛时,否再添加梓油(桕仁油云梓油、青油)就不得而知,纯蜡制烛,否太凝固了一点?果仁榨油,作为工业用油,传统用于点灯,自古有“青油灯盏”之说,之外用途,烟刨成丝需添加青油,烟丝光黄,秀色可餐。烟民说,拌了青油的潮烟,伏天带在身边不易干燥导致碎掉,不失潮的烟“吃场好”(食之有味)。不经意中,霜白严严的还挂在树上,没有人再去采桕籽了,只有白头翁、黄莺等鸟啄来吃,料想是饥不择食。没有人收购桕籽,它的经济价值就不存在,于是一片砍伐。
大的桕木有一抱之巨,它不像枫树生得笔直的,如牛耕田的犁冲(梁)“弯过了九道弯。”桕树的木质极差,伐倒后,必需沉入池塘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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