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有两位签名画像的人常在琴台的高架桥下摆摊。这究竟是何许高人呢？总想找个机会要去会上一会才好。昨日正好有空，于是去了。
原以为自己去得挺早。却不想，到时却已有一位专卖鱼杆的小贩正立在那里叫卖。我刚刚坐下，他便“咦”了一声，随即凑了过来。
“你是签名的？”
“是。”
“来了就尽快摆吧，别干坐着。”
“我还没来得及拿招牌出来摆呀，你何能一眼准？”
“这凭经验！”他眉开眼笑，“咱俩都是一律干着这讨饭的营生。风吹日晒的，这脸上早已给刻下流浪的印迹了。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瞄上个八九不离十。”
“哦，有道理。”
“你摆这里吧？我让位置给你。那两个签名画像的常常摆在这里。”
“哦，谢谢。”呵，我刚摆下招牌来，他的话便接二连三地出来了。这正好，免得我等下来要千方百计要找人套问。
“常来此处签名画像的有两个人，一老一青。老的六十多岁，青的四十出头。”
“哦，他们生意怎样？”
“不怎样！签名一天只签那么三四个，画像则更少。有时偶尔能碰上一两个，有时甚至不开张。不好混。”
我点头称是，“现在这签名画像的生意简直是江河俱下呀。这好日子已是一去不复返！”
“那是，那是。都不好混呀。”
闲话少说，废话不说。接下来，一边一个，他卖他的鱼杆，钓他的鱼。我摆我的摊，待我的兔。这兔和鱼本来就是两码事，它俩之间扯不上任何关系来。如果要生扯硬拽，进行一场拉郎配的话，则是一个偶尔跑在岸边，一个偶然游在水边。于是，在岸边的水边，水边的岸边，兔和鱼照影相见，隔空相望。
这牵强的事儿不提也罢。
高架桥下的两边是滚滚车流，原来我俩所在的位置是一处中间过人的插花地。大约、应该这里不会是城管所重点关注扫荡的地方罢。
车轮滚滚，绿色簇簇，行人匆匆。没有人会理会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不速之客。倒是那个卖鱼杆的身边，却有三四个闲人在愿者上钩的喜欢被人来钓。高声讨价还价，你烦不烦人呀？粗暴插进扯出，你累不累人呀？于是，在抽扯之时，那个年老的签名画像之人来了。
卷头发，小眼睛，长鼻子，尖嘴巴，翘胡子，还有一张晒得古铜颜色一般的饱经风霜的脸！
“早哇。”他向那卖鱼杆者招呼了一声，便靠着高架桥下的立柱那里摆上了。
“哟，你新来的？”
“嗯。”
“以前在哪里摆？”
“广东。”
“哦，广东呀，我去过。我经常在全国各地到处跑。这不，前几天刚从厦门回来。你瞧，这是车票。”他指着那个装招牌的皮箱上面那张贴着的车票说。
“哦。挺好呀，既方便，又悠闲。”
“那是，那是。”他得意地笑，笑意地笑，“小伙子你摆了多少年？”
“不多，才几年的样子。”
“我摆了十六年！”
“哦，那以前你挣了不少钱啦。”
“这玩意儿现在不行了。”
“嗯，是秋后的黄花，一天不如一天了。”
“小伙子写得不错，请问你的师父叫什么？你说说，说不定我可能认识呢。”
“我师父姓富。呵，富师父穷徒弟。”
“是吗？哈哈。光搞这个是不行的，能混个生活便不错了。唉，我是年老，转不了行。你还年青，不要搞这个了。”
“晓得。”
“你叫什么名字？写出来给我看下？”
“好。”
我过去在他的凳子上坐下来。他递过来一支美工笔，一张空的名片纸。
“用报纸写吧？免得浪费了你一张名片纸。”
“没事，写吧。”
于是我开始“沙沙”地开始龙飞凤舞。
“写好一点，两个字我都不认识。”
“好。”
“不要写反字，我不认识。”
“好，我再写。”
晕，不让写反字，那我写正字。依旧是草书体。
“不认识，写好一点。”
于是我开始三写。行草结合，这次可能他应该认识吧？
“你再写好一点，我还是不认识。”
哎哟，还真是，一试知深浅。原来他这水平也不见得咋样呢，甚至还不如我。至此，我从刚开始的心里忐忑不安，变到现在有些洋洋得意了。
“对了，老师父，请问昨日那个画像的青年人是你的徒弟吧？”
“我没有这样的徒弟！我怎会有这样的徒弟？”
“哦。有人说他画得挺好。我还以为，他是你带的徒弟呢。”
“他是有想过要当我的徒弟来的，但是太不够资格！”
“哦。”
话已至此，不好再问再说，只好回到自己的小凳上，开始守株待兔。
那边终于有一个人顺着他那边瞄了下，尔后再慢慢踱到我这边来开始驻足了。呵，不看他的脸，只看他的脚，我就知道，他正在仔细盘、用心琢磨。看来，他将是我这签名生意开张的主顾了。
“老板，签名怎么签？”
“一块钱一个字，签一套优惠，五块……”
“我这里签名免费。”那边那老头却不甘寂寞，叫了起来。
“签名免费？”
“免费。”
“好。”于是那人退回去了。接着在他的小凳子上坐下来。
“签名真的免费？”
“你认为写得不好，我免费送。认为写得勉强，发根烟抽。认为写得可以，就掏钱来。行不？”
“行！”
咦，这人怎能这样呢，我的主顾他挖走？操，倚老卖老，欺行霸市，如此这般地竟然给生夺活剥去了我的生意去。依照我多年摆摊跑江湖的规矩，顾客在别人的摊位前，你不能拉，不能扯，小心惹恼了本小姐。哼，这是胆大包天，明目张胆地挖人墙角，知道吗？哦，他行我不行。真真欺人太甚，叫我能咋消停！我眉头起皱地凑过去。一边走，一边想，算了，算了。懒得跟这号人来生气计较，不值得。既然如此，那就先去看看无妨，多交流会有好处。
最后我看到他费了好漫长的几分钟时间，最终才捞到一根烟抽。哈，所幸不是钱，幸好是根烟，不然本人将会弄折他的钢笔尖，再说，本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