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书白,时光不想忆旧事
即使分别那么久以后,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在上楼梯前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那个明亮的橙色身影,可每每回头,只有影子像寂寞一样冗长……
林书白,我好像已经记不起我们年少时的模样了,也不记得那种单纯的喜欢了。只知道那时候的你干净得如同那一抹天空蓝,惊艳了我所有的旧时光。
时光微微泛着凉,模糊了少年轮廓,你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踏着时光离我的记忆远去,让我慌得不知所措却又无可奈何。
“林书白”……这是我曾无数次偷偷写到课本空白处的名字,而你一定不会知道这些,你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些藏在书页里有关于你的小秘密。彼时,我只敢在远处遥遥地看着你……
记忆里,老城还是旧旧的模样,灰色背景,唯一一条主街也清冷得只有灰尘偶尔被风带起在空中打个旋儿再落下苍白无力的样子多么像我那颗荒芜的心啊。这些年,我的城池从荒芜到繁华壮大,里面却始终只有一个你……
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能清晰地记得最后一次在老城遇见你时你的模样,你推着单车与我擦肩而过,尽管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碰面,我还是没出息地心如擂鼓。那时候天总是灰蒙蒙的,你只随意一站就成一处风景,画面唯美得不像话。
风再次将我的头发吹乱之际,我借着拢头发的间隙又偷偷撇过目光去看你,你正与旁边的人交谈,还是穿着明亮的橙色,一举一动都是我最最熟悉的样子。只是你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是了,你的眼里没有我,我再怎么频繁地出现也是没有用的,更何况我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出的洛橙橙?可是林书白,这一次我们可能真的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哪里跨越得了我们之间几千公里的距离?
我一直知道你这样的少年,是光之尽头的少年,而我,只能仰望。你站在人群中央,是焦点,你终究是要去繁华的首都,去追求你的梦想,去到远方,而我,只是人海之外的一员。
从前的你,在老师面前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宜动宜静;在同学之中是玩世不恭的不良少年,会和一群人翻围墙去网吧通宵;你是成绩榜上顶端的那一小撮人之一,却也是违反纪律被主任通告批评的那群人之一。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你,我连你世界里的看客都算不上……
直到高考临近,我心里那一股不甘催促着我无论如何也要徘徊到你世界的边缘,于是我将我在老师面前攒了三年的好映象换靠近你身边。我冠冕堂皇地告诉老师,我愿意将我中间第二的那个好位置让给视力不好的同学,老师虽是一脸不解,却终是随了我的愿。
在我们好不容易成为同桌之后,我终于有立场跟你对话了,仅相处了一个星期我就忍不住对你说,“林书白,你真是浪费了这么个好名字。”彼时你正兴致勃勃一个人趴在我们两个人的桌上拨弄着你的蚕。之前我也取笑过你那么大还养蚕玩儿,你丢给我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能不能励志一点?我这是做观察!”尽管你一次观察记录也没写过还是可以把这个借口用的理直气壮。在听完我那句话后你掀起眼皮直愣愣地盯着我,一副呆萌呆萌的模样差点就蒙蔽了我,那双漂亮的眸子映上窗外的光像是落满了碎钻,却是盯得我头皮发麻,我有些弱弱地缩了缩,就在我快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你淡淡来了句,“洛橙橙,你果然很配这个白痴名字。”我猛眨了几下眼,忍了很久还是没能忍住在课间用黑色与红色中性笔在你的蚕身上交替画满条纹,头上清一色写着歪歪扭扭的“王”。做完这些之后其实我也有心虚后悔的,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就动了你最最亲爱的蚕……
上课前你欢喜地回到位置上像往常无数次一样打开装蚕的盒子,不出所料地就看到你的脸迅速青了,我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忽然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冲动的……可事实上你也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番,再无其他,我备战那么久的话就生生烂在了肚子里……我心里居然生起一股小小的欢喜,因为那是别人碰都碰不得的宝贝,而我成了第一个例外。
那些蚕很快就褪了皮,死皮难堪地蜷缩在小角落,就像我那些说不出口的晦涩心事。我没能给那些蚕留下任何痕迹,就像没能给你留下任何可以纪念的价值……然后那些小小的欢喜就一点点消失了,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啊,所以关于你的蚕,你选择不计较,告诉我,没关系,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林书白,其实我早就告诉自己要忘记的,可是我却又一次不小心记起了这些有关于你,果然啊,想你就是我戒不掉的恶习。在分别那么久以后的现在,我还是很想你呐。
很多东西都被时光发酵得变了样,却唯独不会动你分毫,你在绿芜中,朗朗上口。
无聊的时候我就想,现在的你是不是还会那么随意地与你的每任同桌都共用一个杯子,像从前我们那样?现在你的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他们会不会知道你的那些小习惯?你胃不好,却总是不好好吃药,每次吃药含到嘴里又会吐掉。你喜欢在思考地时候趴在桌子上占很大的位置,喜欢把腿放到同桌的凳子旁晃啊晃,现在的同桌是不是也能好脾气地容纳?
林书白,被你用过的那个杯子我已经那么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还是被别人失手打碎了,我难过得忘记了要责怪她。你看,这多像你我之间的关系,我那么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还是抵不过一场各奔东西的分离,而那些原本就是一个人坚持的,好不容易扯上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我对你来说本就可有可无……所以分开之后我竟然再也联系不上你。
我原以为,像我这样的人,对什么都坚持不下来的性子也许很快就可以把你从生活中剔除的。可是,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在你对我爱答不理的状况下,我居然可以等你三五年,用我最美的年少时光。并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曾那样不遗余力地喜欢过你。
没有了你在之后,我的课桌上再也没有每天备好一杯水了。我以为那是我终于开始有所改变,却原来,那只是我怕触景生情,会拼命地想念你。
我又梦见你了,梦见你离开,然后就被惊醒。我轻声安慰着自己,不要怕,那只是梦……
可是,寂寂的黑夜里,我只听到自己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仅是隔了一会儿我就悲伤得无以复加,我连自己都骗不了,你是真的离开了,离开了好久。不,不是离开,是我从来都未曾靠近,我才开始明白过来,我最亲爱的少年啊,是有多遥不可及。
有好多事情你都不会知道,比如,那时桌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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