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少的爱情
我有很久没见过二少了,没想到一见面我仍旧能脱口而出叫出名字。二少很高兴,手舞足蹈的。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没怎么变化,甚至没有见老。我似乎激动得语无伦次,倒是二少,条理清晰的跟我讲:“李绮结婚了,孩子都会叫人了。”
李绮?有一瞬间我有那么点恍惚。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被我记起了?是了,也只有二少会跟我提起她。
呵,我想起来了,二少还是有变化的。如今他工工整整穿西装,而那时候,他只有棉的T恤,一件又一件的黑色T恤。黑T恤时时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李绮曾拉着我跟在他的身后穿过校园的角落。李绮是我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小巧,漂亮。有一次她说:“你看那个黑小子,据说他叫二少,嘿嘿你说他怎么不叫十二少啊?”“你喜欢他?”我机警的问。李绮笑而不答。不久以后,李绮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二少。那是少女的情信。其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是先认识了李绮才认识了二少。我是那么不情愿,但还是充当了他们的信使。
在饭堂里,我把那封明目张胆标示情意的信交给了二少,并且负责描述李绮何许人也。二少偷偷的笑,他接过信说:“谢谢你。”饭堂立刻炸开了锅,年轻的人们总是不放过任何一次起哄的机会。不过二少并不在意。我简直觉得二少就是少年英杰,宠辱不惊。还有更离谱的是,为了报答我,二少把他唯一的哥们儿白涛介绍给了我。后来白涛成为了我的男朋友,当然这是后话,这里讲的是二少的爱情。
二少和李绮的恋情迅速昭告天下,看热闹的人比比皆是。白涛第一次见李绮就没什么好印象,李绮也看白涛不顺眼。二少偶尔周旋于他俩之间,一脸的幸福遮也遮不住。白涛到后来终于表达了他的担忧:“月月你说你那朋友不是玩儿二少的吧!”我慢慢的就理解了白涛的担忧。二少其实并不叫二少。关于他的真名,所有的人都早忽略了,有一次我居然听见他姐姐也叫他二少。二少这个名字呢,语义双关。一来他的确排行老二,二来,二少在这里更确切的解释应该是那位比较二的少爷。谁都知道大家基本上只记得了后面的那层涵义。二少之所以上了这所大学,当然是托了他家权贵老父的福。
一个二一点儿的公子少爷,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人哪,总是这样喜欢浮想联翩。我指责白涛:“你就不能相信美好?你就不能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涛很惶恐,我只好又好言安慰他:“不会的,李绮对二少挺好的,怎么会呢?”
李绮总是在我耳边说二少,她说:“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叫十二少了,他是真的二呀!”说完哈哈大笑。我没见过谁在朋友面前这么取笑男朋友的,这让我很不满:“他那么二你还做他女朋友?”李绮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喜欢傻一点的。傻点好,不会背着我搞什么花样。”我但愿如此。
关于二少与李绮的爱情,流传着两种说法。一说鲜花插在牛粪上;一说傻人有傻福。其实在我看来李绮真是挺幸福的。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二少都愿意给她去摘。当然李绮不会跟着二少一块傻,她不要天上的星星,她只会要一些简单的,譬如说五娭毑的臭豆腐,易爹的小钵子甜酒,或者淑女屋最新款的长裙,或者资生堂的全套护肤品。就这样简单的要求,不算过分哪。二少非常乐意李绮支使他干这干那。只要李绮说了,他就立刻端起小保温饭盒,走街串巷找甜酒,或者极为虔诚的去五娭毑的摊子前排队。在长沙呆过的人都知道,五娭毑的臭干子是限量的,但只要李绮想吃,二少就准能排上队。又有哪个教授会在意二少上不上他的课呢?二少久这样孜孜不倦的为李绮的笑容而努力着。
二少在他的爱情里一天比一天快乐。我安慰着白涛:“你看,你想多了,二少他是那么幸福。”我一有机会就跟白涛这样说,说的次数多了,我才肯承认自己始终和白涛一样担心着。李绮虽是我大学里第一个朋友,却不是我了解的。我和白涛都不知道她会怎么个玩儿法,这让我们总是不安。
越秀公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和二少跟着导游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了。二少和导游的嘴都没停。一个说李绮,一个讲广州。有一刻我没有兴趣听李绮,就听见导游介绍相思树:“所谓相思树,都是一开两枝的。我们说五羊庭这个地方真是有灵气。大家可以注意看到这个地方的相思树都是开了三枝的。这些树都感受到了现代人的生活,有第三者插足。”
导游的话引起游客一阵唏嘘。何尝不是呢?第三者无处不在。我时常想,如果庆子没有出现过,那么后来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那么事情到底怎么个走向就又是未知。可是精彩就精彩在,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如果。
庆子是有魅力的男生。他浪漫,他雄壮,他机智。当然这些都是在跟二少比较之后得出的。就怕比较啊。同样是权贵之后,庆子却比二少拥有更多。庆子是新生学弟,同李绮一起主持了学校的迎新晚会。在台上二人配合的非常默契,在台下似乎也默契非常。我看过庆子也提着臭豆腐来找李绮。闻着味道我就知道不是五娭毑的,可是这有什么关系,李绮一样吃得开心。渐渐的,李绮不再对二少有要求。二少情绪低迷像一只困顿的兽。李绮甚至不再跟我讲二少的二。有时候她口中会无意中流出庆子的名字。我问:“你喜欢庆子?”李绮不说话。我就知道,二少的爱情终归只剩下了一场空。
谁说二少傻呢?他已经察觉到了危机。开始加倍的对李绮好,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可是李绮还是约了二少去桂树林。她终于要抛弃二少了。或许二少他自己也知道。
桂树林在学校的最深处,是小情侣谈情说爱的地方,有时候也是怨偶们一拍两散的地方。我和白涛在二少的宿舍门口等他。我们想有什么样的结果都正常。可是最后结果还是出人意料。
在我们等待的时候,有认识的人跑来通风报信:出事了!我和白涛心一惊奔向桂树林,只见二少满头是血躺在地上。李绮飞舞着眼泪跟我们哭诉:“二少疯了。我约他出来是想跟他分手。我知道挺对不住他的,可我对他真的没感觉了,硬呆在一块也没意思。可是二少他怎么都不答应,他,他竟然想强暴我。他说我一定要分手就先毁了我。天哪太可怕了!你们没看到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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