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城之夜

K城之夜

谦道小说2025-06-22 08:57:38
“我就要回去,给我路费!”讷神情激动,收拾着衣物。K城的夜异常闷热,令人烦心,工作了一天的敏甚是疲惫,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求求你,别再闹了,你已经闹了两天了,还叫不叫人活啊?”“不,我就是要回去!你不
“我就要回去,给我路费!”讷神情激动,收拾着衣物。
K城的夜异常闷热,令人烦心,工作了一天的敏甚是疲惫,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求求你,别再闹了,你已经闹了两天了,还叫不叫人活啊?”
“不,我就是要回去!你不给我路费,我……我就走着回去!”讷已经收拾好衣服物什,提着旅行包就要走出门去。
敏心下一惊,这里与老家有上千里路程,她就这样赌气走了,万一有什么不测,自己怎么跟家里交待?敏急忙上前拉住她,恳切地说:“妹妹,你先坐下好吗?我们好好谈谈。”讷将她姐姐的手一甩,冷冷地说:“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就是要回去!这里的人,我看着恶心!”
敏和讷是一对亲姐妹,自小生活在农村,父母都是农民。讷比敏小三岁。一个月前,敏从老家不远千里来到K城——西部的一个城市,“投奔”她的姐姐。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东部就业形势日益严峻,到西部谋生或许是不错的选择。起初,讷的父母并不同意。一年前,敏大学毕业后执意留在西部,说自己找了对象,对象不叫她回来。“呸!”敏的父亲吐了一口唾沫,把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半截烟砸在地上,又用脚狠狠一踩,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我李家还没有这样干的!”由于鞭长莫及,只好听之任之了。这次,他们是不会轻易允许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发生了。所以,讷的想法一经公布,就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对。
“我就是要去!你们不让我找对象,就让我去姐姐那儿……”院子里的鸭子伸长了脖子嘎嘎直叫。
“不行!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哪里也不许去!”李父咬着牙,攥起拳头。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你耕田来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村子上有人家出殡,请乡村“歌手”——一男一女来娱乐父老乡亲。
“不,我就是要去!你们不叫我去,我……我就……”讷说着就走进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
李母心里一慌,急忙去推门,但是门紧锁着;敲门,不应……
“二妮儿从小就听她姑姑的话,不如就叫她姑姑来劝劝她?”李母脸朝向李父。
“嗯!”李父点点了头。
讷的姑姑在县城的一所中学教书,今天领着儿子小伟来老家看望年近八旬的老母亲。她敲开了门,开始劝讷:
“西边苦,没有家里好。”讷躺在床上,一脸漠然。
“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出了怎么办?”讷还是不理不睬。
“你走了,家里就剩下你父母了。”讷把被子蒙在脸上。
“尊者以理责卑,长者以理责幼,贵者以理责贱,虽失谓之顺;卑者、幼者、贱者以理争之,虽得谓之逆。于是下之人不能以天下之同情、天下所同欲达之于上。上以理责其下,而在下之罪,人人不胜指数。人死于法,犹有怜之者;死于理,其谁怜之!”小伟在一旁捧着一本书低声念道。
李母看劝不动她,便对李父说:“我看逼急了不好,别再像上次喝农药。让讷出去看看也好,挣些钱回来也能贴补家用!”
李家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靠种地谋生——政府控制着粮价,农民赚不了钱。李父也穷疯了,天天催他在西部的女儿寄钱回来。敏哪里有钱啊?上大学借的助学贷款还没有还清呢!李父听她的妻子这么一说,便点头同意——放行!
讷离家那天特别高兴,像一只小鸟就要飞上蓝天,坐着火车跑了两天两夜,终于在中午之前来到这个新鲜的城市——K城。K城是西部的一个大城市,古代的一位大诗人曾路过这里,写下了不朽的诗篇。今天,这里人声嘈杂,车来车往,已经无法看到诗篇中所描写的雄奇开阔的景象。讷想这比老家的县城强多了:楼很高,树很绿,人很多。她联系上姐姐,敏坐公交车赶到火车站把她这个妹妹接到单位宿舍——这是几排看上去还整齐的平房。两排平房之间种着树,树已经成荫,几个小孩在树下玩耍。敏把讷领进租住的房子——一间客厅,一间卧室,布置得十分整洁。
“喆工作很忙,平时很少来,我们姐妹俩就住在一起吧!”喆是敏的男友,在大学认识的,苦恋了三年。
“姐姐,你不是要买房子吗?”
“是。可是……还没攒够钱呢!”
毕业后,喆进了铁路,敏找了一家私企,两个人的工资还不到两千元,而他们看上的一套不到百平的二手楼房要六七万。
“现在这么苦,还不敢按揭,过几年再说吧!”敏这样自我安慰。
讷就这样住了下来。敏在一家地下超市找了一份工作,给人家买衣服——一天十个小时,一个月四百块钱。周末,讷见到了她未来的姐夫,“姐夫……”,她这样叫着,心里想是他让姐姐不想回家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讷突然厌烦起来。她每天要站十个小时,再加上两个小时的时差,她有些受不了了。敏每天也很忙,有时周末也不能休息——他是坐在柜台前收单据的——没有时间照顾讷。讷二十岁了,初中没有毕业就在老家县城的一家服装厂做起了临时工,一晃就是四年。她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离开家。她想家里的鸭子,想家里鸭子的嘎嘎直叫。她开始厌恶这里,厌恶这里的树,厌恶这里的衣服,厌恶这里的人。这里异常干燥,异常闷热,吹来的风也又燥又热——她感到自己快要爆炸了!讷把想回家的念头告诉了姐姐,敏打电话问了问家里,她们的父母说叫讷干完这个月领到工资再回去。
一天晚上九点,又站了十个小时的讷回到姐姐的宿舍,踢门走进卧室,对躺在床上的姐姐说:“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回家!”窗外吹来一阵凉风,敏半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讷一眼,无力的说:“明天再说吧!”突然,讷倒在敏身上。敏着实一惊,身子痛不可忍,就要叫出声来,只听有人在她耳边大吼:“明天?还明天!我就是要回去!我受不了了!”敏感到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胸口顿时难受极了。她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讷,慢慢坐起来,双手穿过披肩长发,抱住自己的后脑勺,狠狠地压了三下,瞅了一眼倒在床上的讷,缓缓地说:“你至少应该把路费挣出来吧!”这里的竞争很激烈,她也后悔过,但是回家又能怎么样呢?她这样想着,回家后,她就会失去自己的爱情,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一辈子就困死在那个小村子里,再没有希望了。这里虽然苦,虽然累,却很幸福——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敏看了看窗外,夜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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